傍晚的社区广场总飘着几缕清亮的琴音,几位头发花白的男人围坐在石凳上,怀里抱着四弦的尤克里里,指尖划过琴弦,便流淌出《光阴的故事》里那句“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,改变了我们”,他们自称“尤克里里老男孩”,平均年龄62岁,最小的58,最大的已过古稀,这把四弦琴,成了他们晚年生活里最鲜亮的色彩——年轻时被生活压弯的脊梁,如今因它重新挺直;曾经沉默寡言的性情,也随着歌声变得开朗。
“刚开始学时,连哪根弦是哪根都分不清。”72岁的张建国是社团里“入学”最早的,三年前老伴走了,儿子给他买了把尤克里里,说“找点事做,别老闷着”,可他连五线谱都不认识,急得晚上睡不着觉,索性把琴弦编号贴在琴头,用手机录下老师弹的《小星星》,一句一句跟着扒,手指按弦磨出了茧子,左手食指关节红肿,老伴留下的旧手帕上,常沾着碘伏的褐色痕迹。
社团里的“学霸”李建国更较真,58岁退休才开始学,硬是把一本《尤克里里入门》翻得卷了边,他自创了“和弦记忆法”:把C和弦比作“OK手势”,G7和弦比作“枪指”,每天对着镜子练到手指“肌肉记忆”,有次孙子笑他“爷爷弹得像蚊子叫”,他不服气,连续一个月每天练2小时,终于在家庭聚会上完整弹了《童年》,孙子抱着他的腿直喊“爷爷最棒”。
这些老男孩的学习从没捷径:记不住和弦,就把谱子抄在卡片上,塞在衣兜里,等公交、排队买菜时都拿出来看;节奏不稳,就对着节拍器从60拍练到120拍,腿上拍子拍肿了也不停;就连识谱,也是靠“听歌猜调”——听到广播里放老歌,赶紧拿出手机录音,回去对着琴一个音一个音找,半年后,他们从“叮咚”乱响的噪音,变成了能弹出完整旋律的琴音;一年后,社团里12个人,都能弹唱10首以上的歌曲。
他们弹的曲子,从不是时下的流行热歌,而是《同桌的你》《蓝莲花》《光阴的故事》这些刻进骨子里的旋律。“年轻时在工厂上班,下班就和工友在宿舍里弹吉他,那时候哪有钱买好琴,就抱着把破木吉他,弹《甜蜜蜜》《北国之春》。”68岁的王建国曾是厂里的文艺积极分子,后来为了养家,吉他收进了柜子,一放就是三十年。
直到去年加入社团,他重新拿起乐器,却发现当年的吉他手变成了尤克里里手。“尤克里里轻巧,带着出门方便,音色也清亮,适合我们这些‘老家伙’。”他说,现在每次弹《同桌的你》,都会想起当年的同桌小红,“她总说我弹跑调,现在要是她能听见,该多好。”
老男孩们的弹唱,从不只为了娱乐,李建国的老伴患有阿尔茨海默病,有时会莫名暴躁,他便每天弹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给她听,一开始老伴只是呆呆地坐着,后来竟会跟着轻轻哼唱,有时还会伸手摸摸他的琴。“那是我这几年,看她笑得最多的时候。”李建国的眼眶有些红。
社区养老院也是他们的“常客”,每月一次的慰问演出,老男孩们带着尤克里里,给老人们唱《南泥湾》《映山红》,92岁的陈奶奶听完《茉莉花》,拉着他们的手说:“我年轻时就爱听这个,现在听着,像又回到了小时候。”琴声里的时光,仿佛真的能倒流。
每周三下午,社区活动室的3楼总会传来热闹的笑声——这是“夕阳红尤克里里社”的固定活动日,12个老男孩,带着各自的尤克里里,从城市的不同角落赶来,有的坐公交,有的骑老年代步车,还有人让子女专程送来。
活动室不大,摆不下12把琴,他们就分成两组,一组练习,一组围观,弹得好的当“小老师”,手指灵活的教按弦,节奏稳的教扫弦,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,也会主动分享自己改编的和弦。“老张,你这《成都》扫弦太重了,得像这样,手腕放松……”65岁的赵建国是退休音乐老师,成了社团里的“总教头”,他从不批评人,总说“咱们弹琴,图个开心,慢慢来”。
从各弹各的调,到能合奏《朋友》;从怕人笑话,到敢在广场上公开表演,他们成了社区里的一道风景线,有次广场办活动,他们临时加了个《我和我的祖国》合奏,12把尤克里里同时响起,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跟着唱,有人抹眼泪,演出结束,社区主任跑过来握着他们的手说:“你们比年轻人还有活力!”
学习阶段与特点对比
| 学习阶段 | 核心挑战 | 突破方法 | 典型表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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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入门期(1-3个月) | 手指僵硬、记不住和弦 | 贴标签记弦位、卡片背谱、热身练习 | 能弹《小星星》单音旋律,按C和弦吃力 |
| 进阶期(4-6个月) | 节奏不稳、转换和弦慢 | 节拍器慢练、分解动作练习、分组练习 | 能完整弹唱《童年》《兰花草》,扫弦节奏均匀 |
| 成熟期(6个月以上) | 情感表达不足、缺乏即兴 | 分析歌曲背景、加入强弱变化、尝试简单改编 | 能弹唱《光阴的故事》《海阔天空》,即兴加花点缀 |
问:年纪大了学尤克里里,手指会不会太僵硬,根本学不会?
答:其实老男孩的优势恰恰在于“耐心”和“专注”,手指僵硬可以通过热身改善,比如每天弹前用温水泡手,做手指操;从最简单的单音练习开始,慢慢过渡到和弦,很多琴友60岁学起,半年就能弹唱完整歌曲,比起年轻人追求速度,老男孩更注重“慢工出细活”,反而能把每个音弹得更扎实。
问:弹唱时总忘词、跑调,有什么办法解决?
答:忘词是初学者常见问题,建议选旋律简单、歌词熟悉的“老歌”,送别》《甜蜜蜜》,把歌词分段抄在纸上,练习时边弹边小声跟唱,形成“肌肉记忆”;跑调多是音准问题,可以先用“哼鸣”练习音阶(do-re-mi-fa-sol-fa-mi-re-do),熟悉后再开口唱,或者跟着原唱“模唱”,多练习几次,耳朵和手协调了,自然就不跑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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